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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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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換了位置, 還有很多不適應,何恬和孟朗坐一桌,那些成績不好的, 或者是專註體育訓練的學生們,都在後排。

自然而然的, 林岑的打飯和筆記, 都不用許慕鹽再幫忙了。

連著幾堂課下來, 蔣曦上課無聊, 看著林岑寫字, 涼颼颼說:“你這左手寫的不也挺快的。”

“你幫我寫會更快。”林岑頭也不擡, 故意不懂他其中蘊含的意思。

蔣曦趴在桌上說:“我怎麽可能給別人抄筆記?想得倒是挺美。”

林岑不再理他。

中午吃飯, 許慕鹽和陳妍拿上盤子, 只看到林岑和蔣曦他們走在一起,許慕鹽心裏微微酸澀,還有些不習慣, 而其他人都很快適應了自己的位置, 包括陳妍。

“也不知道江越年底的訓練怎麽樣,明年就高三了,她壓力估計比我們還大呢。”陳妍嘆息說著,許慕鹽今天沒看到江越,江越最近不在食堂吃飯。

“不過我們高三就要住校了,你家那麽近, 怎麽打算的?”陳妍吃著飯問。

許慕鹽搖頭, “不是還有一個學期嗎?這個學期也沒過完呢。”

“天一冷不就快了。”陳妍看向窗外的梧桐樹葉, 枯黃不止, 枝杈就像肆意揮舞的藤蔓, 籠罩在天空之下。

許慕鹽也側目看過去。

沒幾天又開始下雨, 一連下了好幾天,將城市刷洗幹凈,也將秋後的唯一一絲暖意也帶走了。

許慕鹽換上厚的校服外套,冬天的校服外套是橙黃色,有學生說像環衛工制服,特別難看,還粗糙劣質,質疑學校吃回扣。

害得校長專門在寒風中開早會,說衣服上有夜晚反光塗層,也是防風材質。

衣服多好,大家不知道,但那天早上凍得夠嗆。

許慕鹽最嫌棄這套衣服了,穿在她身上,又醜又大,其實她買的是最小的尺碼,結果當天上體育課,就被人偷著換了件打碼的,褲子直接穿不了,被裴燕拿去改了,外套袖子改短後,倒也能穿,但整個版型都很長,許慕鹽直接能當裙子穿了。

最後沒辦法,裴燕跟老師申請再買一套,衣服得從很遠的地方寄過來,許慕鹽還得穿一個星期。

每次早上,她穿著這套厚厚長長的外套,感覺自己像個企鵝。

何恬也這麽笑她:“到底是哪個缺德的偷你衣服?你這衣服也太大了,跟南極帝企鵝似的。”

許慕鹽啃著飯團不吭聲,早上冷,她現在也起得晚,基本都是到學校門口早餐店買飯吃。

早讀時候,一邊吃一邊背書。

困得要命。

何恬閑逛,喜歡站在她這邊玩,見她不理,問:“忙著背什麽呢?”

“琵琶行。”許慕鹽還沒回答,陳妍就頂著兩個黑眼圈擡頭,咋咋呼呼道:“你不知道嗎?”

“知道什麽?”何恬不解。

陳妍瞪大眼睛,“語文老師昨天布置的,今天放學前,所有人在她那背完琵琶行,不然不準回家。”

“琵琶行是什麽?”何恬問了個一個極度可怕的問題,給陳妍嚇懵了。

蔣曦翻開高一的語文輔導書,看著密密麻麻如同萬千螞蟻盤旋的字,頓時臉一白,他不太確定問:“這是詩?”

“不。”林岑掏出一只筆,淡淡道:“這是你祖宗。”

蔣曦:……

語文老師,前段時間生了二胎,所以讓高一的一個年輕實習老師代課,期中之前就已經回來了,將九班的噩夢直接喚醒。

也就許慕鹽期中考的還不錯,語文還是加分呢,不然落在女魔頭手裏,估計沒什麽好果子。

蔣曦成績出了名的差,也是語文老師最喜歡□□的一類學生,蔣曦天不怕曾主任,地不怕老陳,就怕這個資深女魔頭。

昨天晚上他還想著早上來教室背,所以盡情玩耍一晚,翌日還記得拿上高一輔導書,已經是很難得了,等翻開嶄新如剛買的書,確定自己要背的東西後,開始心如死灰。

“你會背?”蔣曦質疑看向林岑,林岑翻開練習本,上面寫著一整面的手稿,跟自己翻開的那一面一樣。

“我還會默寫。”林岑並沒有成就感,反而像個傻子一樣看他,“高一的課本,按理說現在只是覆習階段吧?”

“我……”蔣曦大言不慚,“我只是忘了。”

“那你早日背起你的祖宗。”林岑合上本子,看向前面的許慕鹽,對方正趴在整個桌子上,立著書,嘴上跟念咒語似的,寬大的校服像蝙蝠衣,林岑微微一笑。

沒一會,何恬匆匆忙忙跑到後面,去找人借書了。

也許是第一次,九班的人覺得上課的一天格外短暫。

許慕鹽中午沒去食堂,直接去了後面的便利店,找了個位置,買泡面不忘加火腿和兩個鹵蛋。

手裏拿著抄完的《琵琶行》,低頭細細背著,窗外的太陽光線微弱,整個天空透著一種蒼藍色。

一道陰影遮在她的本子上,她嘴上振振有詞,側身,躲開陰影,陰影又跟了過去,她再躲,陰影又來。

兩次下來,許慕鹽蹙眉看向窗外,林岑站在外面沖她笑。

她呼了口氣,沒好氣看他一眼,繼續背自己的。

沒一會,林岑走了進來,先去買吃的。

過來坐下,看到她桌上的泡面,是泡椒味的,他看著自己手裏酸辣陳醋味,忽然後悔買這個味道。

“你還沒背完?”林岑慢吞吞拆著包裝,右手手指和手腕都能動了,只是手肘還要註意一點,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,尤其是外套蓋住固定器,並沒有看出異樣。

“恩。”許慕鹽頭疼,她高一其實背完了,也是磕磕絆絆的,蒙混過關的那種,沒想到高二再撿起來,跟第一次看到似的,完全沒有印象,她當初多花一點心思,現在就能節省很多事情了。

林岑端著泡面去接水,再回來的時候,許慕鹽已經打開泡面蓋子,開始吃面了。

“你怎麽也沒去食堂吃飯?你不會也不會背吧?”許慕鹽肯定是不信的,林岑語文成績也很好的。

“去晚了,沒什麽菜。”林岑將她的練習本放在自己的泡面上壓著,許慕鹽看了眼,到底是沒說什麽,不過這樣就不好再背了。

許慕鹽呼啦吃面,林岑看她吃得很香,便問:“你喜歡這個味道?”

“恩,沒有辣油,但也挺辣的。”許慕鹽看眼他的面,“你這個也不錯。”

“我經常吃這個。”

兩個人正聊天,便利店門被打開,門鈴響了:歡迎光臨。

起初,他們都沒註意,直到男生叫了下許慕鹽,兩個人齊齊看過去。

許慕鹽看到韓璃微微驚訝,很快便笑道:“好巧。”

“不巧,一個學校,要是巧,上次吃飯之後,我應該經常能看到你的。”韓璃松開門,走了過來。

林岑看著他,瞳孔微縮,男孩笑起來有梨渦,臥蠶有些深,笑起來見牙不見眼,似乎很會討人歡喜,看許慕鹽開心的。

“你怎麽就吃這個?沒有飯了嗎?”韓璃吃驚看她的泡面。

許慕鹽笑道:“泡面快一點,還是有飯的,在冰櫃那。”

“那我也跟你一起吃這個吧,我也挺趕的。”說完,韓璃走向貨架,拿了一桶跟許慕鹽一模一樣的泡面。

很快結賬接水泡上。

林岑涼颼颼問許慕鹽:“他誰啊?”

“高一的體育生,打羽毛球的,我之前跟他一塊吃過火鍋,何恬認識他。”許慕鹽笑著解釋,林岑絲毫不關心,只說:“你挺了解他啊。”

“啊?”許慕鹽奇怪,這算什麽了解?

許慕鹽還要說什麽,韓璃已經端著面過來了,一屁股坐在許慕鹽另一側,沖許慕鹽說:“你還加了鹵蛋啊?好吃嗎?”

“還不錯。”許慕鹽怪不好意思的,總不能說自己怕一桶泡面吃不飽吧?

“早知道我也拿蛋和火腿腸了,我吃得可多了,像豬一樣。”韓璃憨憨笑著。

許慕鹽連忙道:“你平時訓練估計挺累的,當然吃得多,別這麽說自己。”

“還是你體諒我。”韓璃順勢聳肩拱了下許慕鹽,許慕鹽跟著笑。

林岑:……

他還在這呢?他還沒死呢?

林岑面露不爽盯著韓璃,韓璃似是才註意他,沖他笑:“你泡面好了吧?再泡就軟了。”

“我就喜歡吃軟的。”林岑語氣不快,甚至故意針對,許慕鹽奇怪看他,這是怎麽了?

林岑放下本子,許慕鹽拿起來,看他拿著叉子戳著面條。

韓璃突然伸手拿過許慕鹽手上的本子,問道:“這是你的本子嗎?”

“是我的。”許慕鹽看他,韓璃看著上面的字感嘆道:“你字真好看,跟你人一樣。”

林岑將面挑起來,又啪一下放下。

“哪有?”許慕鹽不好意思臉紅,韓璃又說:“真的,既然是記筆記的本子,可不能拿來蓋泡面啊,萬一弄臟了怎麽辦?”

說完,林岑擡眸看他,就見男生意有所指說:“那多惡心啊。”

林岑氣笑了,直接問:“你什麽意思?”

“啊?”韓璃仿佛發現什麽大錯誤,連忙歉意道:“我不是說你,我是說泡面,我沒有別的意思的,你別誤會啊。”

林岑:……

許慕鹽連忙對林岑說:“你別多想,他只是怕我的本子弄臟了,沒有說你的。”

“用不著你給他解釋。”林岑有些生氣,許慕鹽蹙眉看他,正要說什麽。

一旁的韓璃突然搭話,將話頭轉開,說:“還是快點吃飯吧,我看你還要背書呢。”

“對啊。”許慕鹽註意力又放到背書上了。

林岑的目光越過許慕鹽,看向韓璃,韓璃一只手放在桌子上,一改跟許慕鹽的親和模樣,淡淡看他。

三個人一塊吃完面,離開的時候,韓璃和林岑漫不經心跟在許慕鹽身後,許慕鹽低頭還在背書。

往前走的時候,林岑突然一把扯住許慕鹽的胳膊,許慕鹽直接站停,奇怪看他,下一刻,沈一遠在她前面說:“正好要找你們,化學實驗考試就在明天了,要四人一小組,你們找到組員了嗎?”

林岑松開手,許慕鹽擡頭看向沈一遠,淡淡道:“還沒。”

“我也沒找到,到時候一起?”沈一遠征求問,許慕鹽下意識道:“你不是很多同學嗎?幹嘛不跟他們組?”

“他們滿了。”沈一遠避開眼神,許慕鹽卻覺得古怪,看向林岑,說是來他們組,其實就是想讓林岑幫他們拿高分吧?

許慕鹽支支吾吾,看著林岑的臉色,林岑卻不想糾結這些,只想快點把這個韓璃甩開。

“隨便吧,一個考試而已。”林岑語氣輕淡,沈一遠明顯松了口氣。

沈一遠正要走,忽的就聽到韓璃在說:“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麽厚顏無恥的人,欺負了別人,還想讓別人給自己拿高分。”

沈一遠腳步一頓,林岑挑眉看向韓璃。

許慕鹽伸手拉了下韓璃,沈一遠回頭看向韓璃,“你是在說我?”

“不然呢?拿出你高一時候嫌棄避嫌的態度,現在眼巴巴的湊過來,你是狗嗎?”韓璃比他高,站在那,雖然比他小,氣勢卻很足。

“你又是哪位?”沈一遠蹙眉,奇怪道:“你怎麽知道我們高一發生了什麽?”

“我不知道,但我知道莊慧,這女的之前跟我家一個小區,她跟她媽什麽德行,我可是一清二楚,能被她釣著的狗,能好到哪裏去?”

韓璃不屑開口,沈一遠微怔,正在思索這句話,反正是罵自己的。

沈一遠過去就要找他麻煩,許慕鹽連忙隔開他們,對沈一遠說:“既然做過的事情,被人提起不承認了?要惱羞成怒嗎?”

“我也沒有……”沈一遠眼神閃躲,到底是沒上前,沖許慕鹽嘆口氣,轉身離開去了便利店。

許慕鹽頭疼,跟沈一遠上一堂化學課就是這麽麻煩,怎麽都甩不掉。

不過這事……還確實是韓璃挑起來的。

許慕鹽眼神覆雜看向韓璃,不知道他連這些事情都知道。

林岑卻忽然問:“你們之前住一個小區?認識很久了?青梅竹馬?”

“沒有……”許慕鹽連忙擺手,下意識要沖他辯解,就是聽著林岑的語氣很怪。

可韓璃卻不否認,直接說:“對啊,我可是從小看著許慕鹽姐姐長大的,雖然她那時候還不認識我,因為她很喜歡餵小區的流浪貓,還會給它們取名字,我家貓就是她找到的。”

這誰記得?許慕鹽找過的貓,不說二十,也有十只了。

“哦……”林岑意味深長,尾音拖拽,一股子怪異的氣氛,他目光挪到許慕鹽身上,許慕鹽第一次感覺如芒在背,如鯁在喉。

回到教學樓下,韓璃沖許慕鹽揮手,“晚上微信聊,我先回教室。”

“好的。”許慕鹽擺手,擡頭看向林岑,林岑冷眼旁觀。

許慕鹽心裏揣揣的,“你好像不喜歡韓璃啊?”

“我為什麽要喜歡他?”林岑慢吞吞上樓,一臉郁悶,許慕鹽覺得也是,可是……

“那也沒必要討厭吧?”許慕鹽訕笑。

林岑回身看她,居高臨下,眼神隱在暗處,“我討厭他,這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喜歡這種?”

“沒有啊。”許慕鹽繼續笑著。

林岑突然陰陽道:“沒有呀……”

然後冷哼一聲,上了樓,許慕鹽擡手抓了抓臉頰,孤零零站在樓梯上,失了神,什麽情況?

她確實覺得這種直來直去的男生很可愛,很適合做朋友嘛……

回到教室後,許慕鹽想去找林岑,卻又不好意思,自從換了位置後,她感覺和林岑在教室裏有什麽接觸,都好似欲蓋彌彰,便在教室裏從來沒跟他有過接觸。

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回頭看後排的林岑,林岑將一本厚厚的書重重放在桌上,然後深呼吸一口,低頭趴上去,睡覺。

許慕鹽回過身,鼓著腮幫子,滿腦子疑問,等目光觸及到筆記本的時候,重新喚起背書的記憶,連忙驚呼一聲,開始念念有詞。

林岑下巴抵著書,擡眸看向前面的許慕鹽,嘴角拉扯出平整的線,到底是說了句:傻子。

最後一節課就是語文,許慕鹽抱著語文課本,跟在陳妍後面,繃緊後背的皮,聽著陳妍磕磕絆絆背書。

背一半,陳妍被女魔頭罵了:“你背的什麽東西?平時開玩笑聊天吃飯也沒見你這麽搪塞的,還改詞,怎麽了?你當代白居易?我還當代李白呢。”

陳妍揉了揉眼睛,拿著書回到位置上,許慕鹽抱著書,往前一步,退堂鼓在心裏作戰。

女魔頭笑容一遍,對她親切道:“你背好了?那把書給我吧。”

“我……”許慕鹽很是猶豫,在三班的時候,班主任是段悅,段悅這人沒什麽師德,人品就不行,更別說教學了,所以許慕鹽很怕語文這一科目。

她正要將書遞出去,忽然就聽到一旁林岑一步上了講臺,低頭說:“老師我先來吧。”

“哦,行。”女魔頭看向許慕鹽,對她說:“看你這緊張樣子,再去背一會,下一個到你。”

許慕鹽下意識松口氣,站在講桌旁邊,抱著書看。

林岑將書放在講桌上,開始背,一字一句,清晰可見,配上他壓低的音調和絕佳的音色,讓人很容易忽視說出來的話。

對於許慕鹽而言,安撫了她不少情緒。

等女魔頭滿意點頭,林岑拿著書離開,許慕鹽這才上去背,比想象中的好多了,許慕鹽從開頭到結束都是很慢的語速,即使中間有不熟悉的,也因為語速,會反應過來,就像刻意在學林岑的語調。

女魔頭合上書,沖她笑道:“還行,下次考試可別忘了。”

後排的那些還沒去背,許慕鹽收拾著書包,因為背書緣故,拖堂許久,許慕鹽拿起書包回頭,便看到蔣曦扯著林岑的褲子,大有不扒拉下來就不松手的架勢。

林岑也扯著自己的褲子,帶著生氣看他:“松手。”

“不行,我們有難同當,有福同享。”蔣曦看著書,手下不松。

林岑真的很無語,“你自己不會背,我跟你有什麽難?”

“那你也得等我一起背完啊?”

“這輩子都過去了,你誰啊,我跟你過一輩子?”林岑扯了下自己的褲子,“松開。”

蔣曦壓低聲音說:“我要是沒背出來,到時候肯定要掃操場,我上次剛掃完,你不得幫我一起啊?”

“不想。”

林岑煩得很,用力一拽,蔣曦死也不松。

許慕鹽背著書包,走到他們跟前,突然桌椅被晃動,然後一聲‘撕拉’在耳邊炸開。

林岑扶著旁邊人的桌子,目光瞬變,從一開始的煩躁,開始向無情的劊子手蔓延。

所有人擡頭看過去,女魔頭蹙眉,不用擡頭知道是誰,“蔣曦,你自己背書,拉著同桌幹嘛?”

許慕鹽低頭看過去,林岑的褲子被扯爛了,整條撕出一道口子,大腿都露出來了。

他居然不穿秋褲?

許慕鹽第一個念頭想完,就念出第二個念頭,腿好白,還有一顆痣在腿彎。

蔣曦直接松手,許慕鹽楞在原地,直到林岑問:“好看嗎?”

許慕鹽漲紅臉,目光挪開,用力眨巴兩下,然後聽到整個教室都笑出聲,女魔頭擡頭看向眾人,“笑什麽?”

孟朗喊得最大聲:“老師,蔣曦把林岑褲子給扯壞了。”

“什麽?”女魔頭直接站了起來。

林岑將下面一截褲子拉了上來,遮住春光,許慕鹽抿唇,老師過來問怎麽回事,說要看看林岑褲子,林岑連忙說沒事。

老師哼一聲,直接敲了下蔣曦腦袋,“我看你今天也不用回去了,還有心思打鬧?”

林岑抓著褲子,氣紅了眼,許慕鹽看著卻擔憂道:“你不會要哭吧?”

林岑:……

“我什麽都沒看到的。”許慕鹽此刻仿佛玷汙了一位純情少年,急忙撇清自己,語氣還有點渣,“都是蔣曦弄得,我也是無辜的,也不會給你看回去的。”

林岑被她氣笑了,“你最好是沒看到。”

老師還在罵蔣曦,林岑和許慕鹽先回去,許慕鹽落在後面,看林岑抓著褲子走,看起來好狼狽,都怪蔣曦,不過他皮膚怎麽那麽白呢?

一直到了教學樓下,許慕鹽還春心蕩漾笑著,捏著背包帶子,仔細回味剛才那支腿。

忽然,林岑回頭看向她,許慕鹽嚇得連忙收斂笑意,作勢還偏頭看天,裝作什麽都沒發生。

“你在笑?”林岑問。

許慕鹽無辜道:“我沒有啊,我有什麽好笑的?”

“那你現在把<琵琶行>給我背一遍。”林岑直接說,許慕鹽張了張嘴,怎麽背來著?

林岑走向她,盯著她:“你就是在笑,連剛才背的都忘了,你剛才在想什麽?”

許慕鹽仰著頭,看他的眼神,虎視眈眈呢,她咽了下口水,梗著脖子說:“就是在想晚上吃什麽,天都黑了,有點餓,你呢?”

“你最好是。”林岑憤恨咬牙,許慕鹽嘆氣,傷了小心臟的男生呀。

出了校門,林岑也懶得坐公交了,本來就出來的晚,加上現在天黑得早,此刻像六七點的時候,他直接打了車回去。

許慕鹽看著他離開,當即笑出聲,蹦蹦跳跳跑回去。

蔣葛今晚也在家,聽說蔣曦背不了課文被留下,很無奈,再一聽說許慕鹽說他把人褲子扯壞了,當即嚇一跳。

而裴燕則不滿叫許慕鹽去廚房。

到了廚房,裴燕盯著許慕鹽說:“你哪裏學的這些習慣?到處告狀?蔣曦現在是你哥哥,你不說點他在學校的好事,還在叔叔那亂告狀?”

“他哪有什麽好事啊?”許慕鹽不滿,然後又不忿道:“我不說出來,難道讓他平白把人家褲子弄壞?這可是不道德的。”

“那也是他的事情,你說出來就是小人告狀。”

“我說出來,才顯得道德。”許慕鹽不管,裴燕也不是真的想說她,只是看她和蔣葛一副親近的樣子,擔憂她有討好的心理。

“你說這些也沒事,不能只說壞的,說多了,你叔叔會不高興,覺得你這人心思不正,說到底蔣曦才是他親兒子。”

裴燕無奈說著,許慕鹽抿唇,被這話說的,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了,好像是這個道理。

“對了,你爸上次問你的情況,我沒搭理他,最近他又鬧著說要見你,說我不讓你們見面,之前暑假我借口你成績不好,期中也是說你要考試,也不好一直攔著他,明天周六讓他接你去吃飯吧?”

裴燕切著菜,平淡說著這些,許慕鹽卻心裏不是滋味,下意識道:“我明天約了同學補課。”

“哪個同學?”裴燕立馬問,許慕鹽連忙道:“當然是成績好的,不好的,還能叫補課嗎?”

“男的女的?”裴燕繼續問。

許慕鹽抿唇道:“女生。”

裴燕還要說什麽,想到一些蔣葛的話,只好作罷,“行吧,那就周日吧,你還想躲著一輩子不見你爸?我跟你爸恩怨,跟你沒關系。”

“怎麽就關系?”許慕鹽說這話,仿佛在諷刺,又仿佛在自嘲,給裴燕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。

吃過飯,蔣葛去接蔣曦回家,許慕鹽回房間拿手機,發現林岑發了不少消息。

【褲子換了,我媽問我是不是被女的盯上了。】

【你到家了嗎?在忙?】

【忙什麽呢?吃飯嗎?還是跟誰聊天?】

【是不是跟下午那個男的聊天啊?你就是喜歡他這樣的,我就知道。】

【你明天還要不要補課?】

許慕鹽:……

怎麽總感覺,自從換了位置之後,在微信上,林岑話多了不少?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他性格急躁,明明怎麽看都很沈穩,很內斂的一個人呀。

【我剛吃完飯,沒跟誰聊天。】許慕鹽發完這個消息,立馬收到韓璃發來的話:【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大呀,我在望遠鏡看到的,拍給你看。】

許慕鹽點開跟韓璃的聊天界面,果然看到一張很近的月亮照片,清晰到連上面的山峰都能看到。

【真漂亮。】

許慕鹽回完,他立馬回;【今日份的月亮,我只給你一個人。】

許慕鹽蹙眉,她雖然還不明白一個男生對一個女生的喜歡,之前沈一遠對莊慧,就很油膩,什麽推開白蓮花女二,然後跟莊慧霸氣宣言之類,許慕鹽就是那個女二。

可韓璃的這個話,明顯有些不一樣,許慕鹽感覺心裏不太對勁。

【謝謝。】許慕鹽客氣回答。

再回到林岑的聊天框,林岑直接發了個地址,附中附近的一家桌玩店。

【明天去這裏吧,位置大,可以寫作業,我有會員卡。】

許慕鹽想到裴燕的話,她也對裴燕撒謊了,所以心裏不安,她便回:【明天就我們兩個嗎?我騙了我媽,說給我補課的是女生。】

【當然不會只有我們兩個,這個樓上都是附中學生的聚集點,尤其是高三的,這家老板都開始坐自習位置了,你要是還擔心,我叫上附中幾個老同學,一塊補課。】

林岑發完,卻又發了句:【我們是補課的,不是偷偷摸摸幹什麽的。】

許慕鹽臉一紅,她確實有種偷摸幹嘛的滋味,總覺得補課就那麽不太正經,是她小人誤君子了。

答應後,林岑回了個可愛的表情,許慕鹽看著聊天界面,又想起那個褲子,忍不住笑一聲。

下一刻,仿佛心靈感應,林岑發:【你別又在笑什麽奇怪的東西吧?】

許慕鹽下意識看眼房間,奇了怪了。

【才沒有,我在看月亮,今晚月亮又大又亮。】許慕鹽扯開話題聊。

沒一會,林岑回:【今晚沒有月亮,明天是陰天。】

許慕鹽笑容一僵,連忙下了床,跑到窗邊,伸頭看過去,沒看到,她又跑到客廳,從陽臺看外面,天空漆黑一片,烏雲遮住月亮的光亮,像是蒙上一層,完全揭不開。

她心跳如雷,回到房間,打開手機,便看到林岑問:【誰跟你說有月亮的?還又大又圓?你不是說你沒跟別人聊天嗎?】

壞了,許慕鹽將手機丟開,決定裝死。

翌日一早出門,許慕鹽準點坐上公交車,特意推遲一會,才進了那家桌玩店,下面一層都是機器,上鐵質臺階,二樓層高比較矮,不過這個點,已經坐了不少人,大多數人戴著厚厚的眼鏡,沒什麽聲音,真的想圖書館自習室。

林岑坐在最裏面靠落地窗的位置,旁邊的位置上放著他的書包。

許慕鹽縮著腦袋過去,林岑看著她,許慕鹽笑道:“你同學還沒來啊?”

“現在來了。”林岑看著她,許慕鹽依舊尷尬笑:“那我是你同學裏最早的。”

“也是我同學裏,月亮最大最圓的。”林岑涼颼颼開口。

許慕鹽:……

“他是不是還跟你說今晚月色真美嗎?”林岑沒有放過,看起來憋了一晚上了。

許慕鹽頭搖成撥浪鼓,一個勁說:“那肯定沒有,我又不傻,這話可不能亂說。”

“月亮那麽大的餅你都吃了,還有什麽不能亂說的?”林岑耷拉眉眼,俊俏的臉蛋,透著不顧別人生死的冷酷。

許慕鹽欲哭無淚,“真就只是聊了一兩句,他說他家有望遠鏡的,所以拍給我看的。”

“我家還有更好玩的呢,你要不要去看看?”林岑蹙眉,“我家貓還會後空翻呢。”

“啊,真的?”許慕鹽瞪大眼睛,林岑深呼吸,“假的。”

“那你還有貓啊。”許慕鹽很羨慕,林岑繼續道:“也是假的。”

許慕鹽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,莫名其妙看他,這個一定是個梗,回頭她要去網上查一查。

很快,林岑的附中同學們也來了,張漾就在其中,還帶了兩個女生。

五個人一桌,還不算擠,林岑占了一個大桌子。

張漾激動道:“我就知道林岑說的幫忙補課人就是你,他哪裏跟女孩子關系好了。”

許慕鹽沖他笑一聲,張漾又問:“林岑是不是又考第一了?”

許慕鹽點頭,一臉敬佩。

張漾和兩個女生已經習慣了,但有個女生還是驚訝道:“你們七中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啊?我們附中還有個跟林岑爭第一的呢。”

“這麽厲害?”許慕鹽詫異,能跟林岑平分秋色,一定是大佬。

林岑咳嗽一聲,“他不如我。”

張漾連忙噓一聲,正要示意眼色,就聽到後面有人過來,“喲,好久不見啊。”

許慕鹽擡頭看去,男生長得不錯,身後卻跟著一個眼熟的身影,頓時笑容僵硬。

林岑掃了他一眼,“不如不見,萬一哪天我回附中了,你現在第一沒這麽穩。”

“有點競爭力也不錯。”沈白檸將書包放下,看眼許慕鹽,揶揄笑一聲,讓許慕鹽覺得古怪。

一行坐在右前方的桌子上,隔著點距離。

跟張漾一起來的胡雅低聲說:“這是我們附中的沈白檸,也是一個學霸,上次期中考第一。”

許慕鹽頭疼,要長腦子了,怎麽這麽多第一?

不過自從林岑去了七中,好像七中之前的第一是誰,都沒人記得了。

“莊慧怎麽跟他們在一起啊?”許慕鹽奇怪,看向沈白檸對面的莊慧,很是晦氣,每次來附中附近都能看到她。

“你認識莊慧?”胡雅奇怪,許慕鹽咳嗽幾聲,只說:“不熟。”

胡雅哼聲不屑,“我差點忘了,她是從你們七中轉過去的,我們是走班制,我成績也不好,經常跟她輪到二班,反正大多數女生都不喜歡她,太假了,她經常跟一群搞派系的女生玩,美其名曰孤立我們,笑死了。”

好覆雜,許慕鹽不想聽了,胡雅也直接說重點:“她跟著沈白檸無非就是蹭課唄,順便跟沈白檸搞點緋聞,搞得好像自己多受歡迎似的。”

“哦。”許慕鹽覺得很符合莊慧的性格,擡眸看到莊慧也往自己這看,她連忙躲開,不想被她纏上。

林岑點著本子,“你是來補課的,還是聽八卦的?”

“補課補課。”許慕鹽捧起書,對林岑道:“這題怎麽解?”

林岑哼一聲,“要不我幫你問問沈白檸?”

許慕鹽:……

對面的張漾直接笑出聲,前面的沈白檸似乎聽到了,回頭朝他們笑。

“你差不多得了。”許慕鹽氣結,“你最近怎麽說話陰陽怪氣的?”

“有嗎?”林岑不覺得,拿過練習冊,掃了眼,開始跟她講題。

臨近中午,許慕鹽正埋頭寫題,就聽到店老板娘上來問:“你有沒有要吃飯的?可以來我這訂飯。”

許慕鹽立馬擡頭,然後問林岑:“他們家飯菜好吃嗎?”

“不怎麽樣?我們點外賣。”林岑放下書,拿起手機,許慕鹽只好道:“那我給你錢。”

“你這說的,我們怪不好意思的。”張漾放下筆,笑出聲,“我們平時都沒給岑哥錢,岑哥點的外賣也是自己家餐廳做的。”

許慕鹽奇怪,看向林岑手機,不是外賣界面,而是在給誰發消息。

張漾笑道:“你不知道?岑哥家有餐廳,叫‘言味’。”

許慕鹽一怔,這不是咱們市最大的餐廳?好像每個城市只有一家,出了名的高檔,沒有預定,全靠餐點去排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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